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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suanmin

[刀亂/燭へし] Reunited

#へし切長谷部国宝指定記念日 ☆ 角色稱呼很隨心所欲 ★ 比起CP文更像是角色理解,沒有談戀愛,還沒 (。

☆ 有沒露臉的審,存在感很高,與其說沒露臉不如說根本整個人都消失了

他很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

藤紫色的雙眼比起平時冰冷的銳利添上了明亮的光彩,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神采飛揚的樣子能讓他整個人像是從寂靜之中活了過來一般。

然而在戰場以外的地方,他是極少捨得露出一點笑意的,緊抿著的雙唇嚴實的封鎖著哪怕任何一絲微笑。即使如此實際上他也並不是個擅長隱藏情緒的人,慣於緊繃著的眉眼間所透出的動搖對於燭台切光忠而言是再明顯不過的線索,他一向善於解讀身邊人的心緒所以能看得出來。

光忠一直認為自己始終不夠了解他,但轉念一想,壓切長谷部這把刀或許從來也就不需要他的了解。他的生存方式、他所信仰的事物明明白白的彷彿並不做任何遮掩,即使有那麼些不為外人道的心裡話那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又有何立場去干涉?

人總是得帶著點偽裝活在這世上的,光忠清楚自己也算不上是多麼坦白的個性,換個立場便想要求人對他掏心剖腹未免也太不識好歹。

但他依舊在意著長谷部鮮少上揚的嘴角,笑容對光忠來說是他面對外人的防衛,而對長谷部而言怕是要反過來,用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將來自他人的探詢給抵擋回去。

他比任何刀都要更像是刀,他醉心於戰場的殺伐之氣,浸染在鮮血與塵囂中的笑容放肆而張狂。或許因為身為一把刀的本質,在戰場上的他是放鬆的,所以帶著笑去感受著刀刃劃開皮肉的觸感。和他過去待在主人身邊時大抵是同樣的道理,因為是重視的事物所以能夠放開所有將自己的一切給供奉上去而不加以掩藏。

可情感上他偏偏又比任何刀都更不像是刀,得到人身分明也不過數年的事,卻比起薄情的人類更加無法輕易的抹去在他心中留下的任何一星半點的痕跡,彷彿像是將那些都用刀尖在心上一筆一劃的印刻上去一般。他能夠眼也不眨的將自己整個存在給奉獻出去不在自個兒心裡留下一點位置,卻無法以同樣的果決去處理那些佔據著他心頭的其他。

懷念也好、忘卻也罷,甚或是隨著時間逝去學會如何不再在意,作為擁有漫長生命的付喪神,他們都對於處理離別有著自己的一套辦法。而長谷部絕非無情的人,卻偏要裝作他是。無論用恨意去包裝或者徒勞無功的逼迫自己遺忘,骨子裡仍然只懂得對自己狠心,不願忘懷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念想。

就是用這麼樣的方式存在著的。

壓切長谷部這把刀。

在這個本丸的壓切長谷部也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那樣淡漠的。

被稱為審神者的那個人還在的時候,在長谷部剛剛被顯現出來的時候,燭台切光忠也見過他為了完成命令而沾沾自喜的樣子,得到讚譽也是輕易的就能夠將喜悅寫在臉上。

在和其他刀劍相處的時候雖說不算是特別平易近人的那類,但並不會特意掩著自己的情緒,發怒或說教起來毫不含糊、大夥兒歡鬧著的時候也並不排斥加入其中,而非像是現在這般帶著旁觀者的目光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離開來,或許是覺得摒棄那些才能夠更好的維持整個本丸的運行、也或許是為了些其他的什麼。

曾經在那段時光中的他,是真實的感到幸福的吧?

所以才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吧。

在同樣的這個地方,若是放任自己開心的大笑的話,就彷彿在說,過去那段日子裡所珍視的事物,即使失去了也不值一提。

光忠想,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說不定,過度在意與解讀他人的心情畢竟是他偶爾的壞毛病。

主人自然是重要的,完成被交付的使命當然也是義不容辭。但那一切卻不是必要的,對他而言有更加值得珍視的事物,他判斷的標準和長谷部有著本質上的差異。

以長谷部而言即使帶著人的情感,卻仍要努力的貫徹作為一把刀的身分,將自己所認定的本分放在絕對的第一位,並用盡全力裝作自己所受到的傷害從不曾存在。但對於光忠來說比起那些他更願意為了讓作為同伴的長谷部放下那樣的痛苦而努力,儘管這大概亦不是對方所在乎的。

你恨那個拋下了我們的人嗎?就如同當初恨著將你轉贈他人的前主那樣?光忠想問,看著面前的長谷部又開不了口,金屬的碰撞聲清脆的迴響在空蕩的空間之中,太刀映著窗外透進來的晨光在空中轉了個向橫在身前,正當光忠打算再擋住下一波攻擊的同時長谷部卻收回了腳步,抬手將刀入了鞘而後皺著眉頭看向他。

「你在想什麼,燭台切?」他問,「心不在焉也要有個限度,還是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沉默了半晌,光忠也收起自己手上的刀看了看窗外,「不、我只是在想差不多也該過去廚房準備早飯了。長谷部君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無所謂,你們方便就行。」長谷部說,捋了捋沾在額角的前髮,說道:「那我先回去處理事情,辛苦了。」

「長谷部君才是,不好好休息身體可是會受不了的哦。」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好。」他看了他一眼,而後拉開門離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喊住他,不管不顧的說出腦海裡冒出的帶刺的話語。如果那些惡劣的話有用或許他早就講出口了,不過光忠清楚得很,但凡長谷部有任何一點在意他所在意的那些事情,只要再多在意一點點關於他自身的事,那自己根本也不需要煩惱了。本丸裡不乏其他能幹的刀劍,可他偏要把所有事情一個人攬下來。從過去就是那種閒下來會主動給自己找事做的性子,現在根本是連能夠停下的空間也沒有。

說穿了他根本就覺得自己變成怎麼樣都無所謂。

但是他所在意的事物根本就已經不存在了,即使抱著這樣殉道的姿態過度勉強自己又能有什麼意義?

燭台切光忠不能明白,或者說即使他能猜到長谷部是怎麼想的,但他終究還是沒辦法讓自己裝作沒看見,就此輕易的放任他。

所以究竟該怎麼做才行呢?

「喂、我說啊光坊,我認為一天之中早餐還是很重要的。」

「是?」

「吃下燒焦的蛋可不能算是令人愉快的驚喜啊。」

「哇啊?」迅速的將不沾鍋抬離火源,翻看一會後嘆著氣將已經不適合食用了的燒焦的蛋另外用盤子裝著,而後俯身下去又拿了幾顆新的。

「這還真不像你。說吧,發生了什麼?」一邊拿著湯勺攪拌著,鶴丸一邊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光忠下意識的想矇混過去才想起來這種技倆對眼前這位沒什麼用處。若是不願意多談鶴丸大概也不會追問,但他突然就變了主意,「是長谷部君。」

「哦、長谷部啊。你倆關係不還是挺好的嗎,早上起來常見你們在手合。」

「不……他八成只是把那當作提神的手段,正好我也得早起來準備早餐罷了,除此之外根本也都見不著他。」

「還真是辛苦啊。」

「說實話他根本用不著那樣拿工作壓死自己,之前主還在的時候也沒像他這樣。一個人沒法搞定的話大家都願意幫忙的吧?而且真的有那麼多工作好做的嗎?」拿著筷子攪散鍋中的蛋液,金色的獨眼忿忿的瞇起,手上勁頭也稍微重了些。

「哎、不過他原來就是那樣的性格的吧?」

「說是這樣說……」

「我倒也是懂你的意思。以前捉弄他還會生氣呢,現在就只捨得看我一眼,表情也一點不變,實在是無趣得緊。」

「以前啊……」光忠拿著鍋鏟將炒蛋從鍋中盛出來,「我說啊鶴さん,你覺得主還有可能回來嗎?」

「怎麼突然這樣想?」

「感覺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在等他回來,現在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總覺得會就這樣一直下去。」

「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不是嗎?不管哪時候我都是挺樂在其中的。」鶴丸將湯鍋搬離爐子,放在桌上時發出砰的一聲,「你希望他回來嗎?」

「我……不知道。但是長谷部君應該很希望他能回來吧。」

「畢竟那傢伙就是主命至上的嘛,明明除了主人以外還有那麼多有趣的重要的事物。以前他也是知道這點的吧、主離開之後反倒全忘了。」鶴丸聳肩,「反正那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主要回來他總是隨時都能回來,他要沒打算回來,那麼我們也不能做些什麼。」

「要是他也能這樣想開點就好了。」

「他不就是個想不開的嘛。」鶴丸道,「倒是你,難不成一直在想這些事情?這可真是對那傢伙上心得很啊。」

「鶴さん覺得我們本丸的氣氛怎麼樣?」

「……還成吧?大家都很平常的生活,相處上都挺和諧的。」比起主剛消失那會兒大夥的躁動,現在反而更像是回到了過去那般,大概能算是普普通通的本丸吧。

「就像你說的,可能我確實比起其他人要更加在意他的事情。」光忠無可奈何的同意了鶴丸的看法,「這也是沒辦法的吧?他自己大概覺得沒什麼,但是每次看見都就覺得那個樣子像是壓抑得喘不過氣一樣,不管是對於他自己還是我。我弄不懂長谷部君到底在想些什麼,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其實我覺得也沒有非要考慮那麼多的必要?就如同你希望讓他多關心他自己一點,他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自己的選擇而已,我不會說要你尊重他的選擇還是什麼的,不過說到底,」鶴丸促狹一笑,「你要做些什麼也只是你自己的決定,即使是長谷部也沒辦法阻止的吧。」

「長谷部君——小貞他們在喊你過去哦。」自與鶴丸談話後又過了好一陣子,光忠確實也開始試著如他所言那般更多的以自己的方式去關心長谷部。某天夜裡,在結束一時興起的廚房大掃除,正打算在回房前多享受一些秋夜舒適的涼意時,他恰好遇上正準備出陣夜戰的部隊,便接受了請託去通知錯過了集合時間的長谷部。

照理說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光忠才剛剛這樣想,便在拉開辦公室的房門時看見了趴在桌上正睡著的近侍,頓時他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的靠近長谷部,大亮的燈光顯示他並非有意陷入沉睡,但光是從方才那聲絕不算小的呼喚聲也沒把人吵醒這點來看大概確實是睏得不輕。

內心考慮著是否該把人叫醒或者是回頭找尋他人來代替他出陣,等長谷部醒來之後會被埋怨的吧,但怎麼樣都希望他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就在此時他瞥見被壓在臂膀之下的文件,上頭塗改的痕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試著小心的將那疊資料抽出來,但仍然驚動了睡夢中的人。在他成功得手之後又過了幾秒,長谷部就邊揉著眼睛邊坐了起來,嗓音裡仍帶著滿滿的睡意,「怎麼了嗎?」

「說真的,我知道你很追求完美,但是這再怎麼說也太過了吧?」光忠翻著手中的紙張,一份普通的定期月報,就他所知僅只是要作為歸檔的用途,甚至連究竟會不會真的有人去詳閱都是未知數。不過就是這樣的一份文件,都已經重新修改過多少次了啊。

長谷部皺起眉頭,「只有這種程度完全不夠吧?」他瞇著眼看著光忠,想要把那疊報告書搶回來,光忠抬起手避開。

「這樣就很好了啦。」無視長谷部不滿的神情,他將文件的完成檔傳送出去,「話說這種程度的交給我或其他人也無所謂吧,就只是例行的紀錄而已。」

「沒關係,我來就行。」長谷部看起來像是認命的放棄那份被光忠繳交出去的報告,將他手中的那疊稿件接過,放置到已完成的回收箱裡。「說起來,這個時間你過來,怎麼了嗎?」

「啊,小貞他們請我過來的。你今天要和他們出陣的吧?」

話還沒說完,只見長谷部急匆匆的站了起來,帶上放在一旁的本體就想往外衝,步伐甚至都還有些不穩。

「等等、你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這種本就該做好的事情。」長谷部頭也不回,「麻煩你幫我關一下燈。」

看起來完全不是沒問題的樣子啊。光忠想,卻也識相的沒多說什麼。

夜戰部隊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光忠剛好從房裡出來準備要到廚房去,跟隊員們打過招呼後他注意到長谷部正向著反方向走去。

他跟了上去,在長谷部打算打開辦公室的門時伸出手阻止了,長谷部似乎在這時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怎麼了?」

「你已經多少天沒有好好回房睡過一覺了?」

「我在這裡也能休息。」表情看起來是真的這樣認為的,見光忠也沒再進一步追問他便理所當然的繼續原先的動作,走進房裡在他一直以來做事的椅子上坐下。

「可是長谷部君看起來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馬上就處理完了。」

「……做完要記得去好好睡一覺。」於是光忠最後只能無可奈何的留下這句話離去,即使知道對方的宣言八成可信度也並不高。

這樣的事情又反覆發生過好幾次,想想不管內心有多不認同,他總是對於長谷部的決定過分委婉。每次光忠都在心裡想著下次不管用什麼手段都一定要強硬的阻止他,但每次也都下意識的妥協,在試探性的想踩過心裡的那道界線時不自主的收回步伐,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好的。與人相處上他總希望能以最穩妥的方式去做,不得不冒險的時候他便覺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有時候他會覺得或許自己需要某些衝動、需要一條點著了的導火線好讓能夠放手去去做那些想要但卻一直定不下心去做的事情,某種可以讓現狀出現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改變的舉動。

長谷部這個人,外顯出的性格看似很好理解,但是想要更進一步的去窺探他的內心的時候,卻總是感到有些什麼阻擋在那。在嘗試伸出手的同時,又會讓人不由得反覆思考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他搞不懂長谷部是怎麼想的,漸漸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基於什麼立場在思考這些事情,最後便是卡在現狀動彈不得。

可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總覺得這個人就會理所當然的從自己身邊遠遠離開,即使他人就和大家待在一起也無法停止這樣的感覺。

某天在看見被架著回到本丸的長谷部的瞬間,他感到心裡的怒火不受控制的竄出,不知是對前一天即使肉眼可見的睏倦還是堅持要出陣的長谷部,還是看到了那樣的長谷部卻仍然無法堅持阻止他的自己生氣。

他從青江身上把長谷部接了過來,「其他人都還好吧?」

「基本上都沒什麼事呢。」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那就交給你啦。」

「交給我吧。」

「麻煩了。」長谷部低聲說道。可能是想起了出陣前自己的勸阻吧,光忠情願那樣相信。

沒費多少力氣就把人帶到手入室,光忠將他塞進地上鋪開的被褥,拿起他的本體開始修復。

長谷部安靜的看著他弄,在他完成後欲言又止的來回看著光忠和被放在自己身邊的本體。

「不會幫你加速的喔。」光忠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他的意思,老實說在前來這裡的路上就想過這件事,「手入只是修復本體的損傷,長谷部君身上的傷還是慢慢讓他癒合比較實在。」

「為什麼?」長谷部困惑的問。

「即使傷很快治好了長谷部君還是會馬上又開始勉強自己的吧?那樣又有什麼意義?」

「那是理所當然的吧?如果不好好安排所有事情,如果主上回來了他會怎麼想?會很困擾的吧?」

「主已經不會回來了。」光忠脫口而出。

「你知道你說的不是實話。」長谷部說,他看著光忠的眼睛,臉上平靜無波,「主還沒有放棄這裡。」

「你、……」光忠一時語塞,長谷部說的確實是實話,客觀上讓人無從反駁的那種實話。他們都還存在於這裡,也沒有新的審神者來接管這個本丸並與他們重新結下契約,這只能代表著他們的審神者不僅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也並未單方面切斷與他們的連結。

就只是,同樣沒有回到這個本丸而已。

可他本也不是要與長谷部爭論審神者究竟會不會回來的話題,他所希望的、他在無數次問過自己之後,在鶴丸半開玩笑的提點之後,在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長谷部的同時,他終於弄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只是,無論主回不回來,我都希望長谷部君能像本丸的大家一樣好好的生活著,就像是以前那樣普通的生活著,不要再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就只是這樣也不行嗎?究竟是為什麼要努力到這種地步啊?明明不搞成那樣也沒所謂的。」

「……」長谷部聽罷只是抬起手臂虛枕在眉眼間,微側過身不再面對光忠。

他閉起眼,聽見光忠嘆了口氣而後走出手入室,拉門輕擊門框的響聲過後他重新張開眼,放下手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發楞,說不上來是鬆了一口氣又或是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按燭台切光忠的性子說了不會替他用加速符那自己鐵定就是得躺在這乖乖休息到手入時間結束,牆面的木紋彎彎繞繞的就像是自己一直以來都不願去面對的各式思緒、與光忠的話語糾纏在一起,連同已經很久不曾有過的一大段空閒時間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說實話他一直以來都覺得燭台切光忠是一把奇怪的刀,並不是說對於本分的事務有所怠慢,但他實在是花費太多時間在那以外的事物上頭了,左思右想也無法明白那些事情到底是重要在什麼地方使得他甘心耗費如此多的心神。

而他確實也深諳此道,有禮的笑容並不使人感到疏遠,得宜的舉止也維持在一個讓人感到舒心的程度。

只要能完美的完成主命,每個人有不同的做法那也並沒有什麼太值得在意的。他過去都是這樣說服自己不去太多在意與燭台切光忠有關的事情,但是這陣子似乎對方比起以往更加多的,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在自己身上放了過多的關注。

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疏漏,畢竟光忠也算本丸裡資歷頗深的刀劍,或許注意到了什麼但礙於他那樣瞻前顧後的性格而無法直接說出口而僅以暗示提醒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當他試圖更加謹慎的完成應做的事項時,這樣被關注的感覺反倒是變本加厲。

時不時被送到辦公桌上的宵夜、經常被關切的工作進度,以及是否需要協助的詢問。但即使問他自己究竟有哪些需要改正之處也只會得到否定的答案,有時還會捕捉到光忠臉上有些欲言又止的困擾微笑。

原來是這樣啊,到今天他才明白,一直以來所在意著的目光,原來都只是庸人自擾。一切就如同燭台切光忠時不時便會說出口的提醒一樣,並非什麼暗示也不是什麼試探,而僅是如明面上所示那般的、夥伴之間的關心罷了。

或許自己如今的思考模式確實有著一定的誤區,才會這樣曲解他的好意。

但一旦剝除那樣一層為了本丸盡心盡力的外衣,那他這個人、或者說存在於這個本丸,理應要盡忠職守的壓切長谷部身上,究竟還能剩下什麼?

如果拋卻了一直以來背負在身上的責任,是不是就會變得和光忠說的一樣,給予他這些的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不再為了主命而活,那他該為了什麼而活著?自己還有任何繼續生存在這裡的意義嗎?

方才腦中一片空白而無法回應,而現在,他想,原來這才是自己一直以來害怕的、一直以來都不願面對的事。

關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因為沒辦法不努力、因為如果不繼續拼命努力,那他就連自己該要追求些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不覺間他沉入睡夢之中,或許是在不想承認的狀態之下身體確實感受到了極限。總之在他朦朧間感到有人坐在他身邊靜靜看著他而逐漸喚回意識的時候,本來透過障子照進房裡的陽光已經暗了下來,一天即將結束。

即便如此身體仍十分沉重,似乎連坐起身來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身上的傷已經大致痊癒,疲勞卻隨著癒合的傷口愈發猛烈的襲來。

「不好意思,燭台切。」他開口道,甫才清醒的嗓音有些沙啞,「我想我還需要再休息一下。」

「他去準備晚餐。」意料之外的聲線簡單的答道,「要我過來看看情況。」

「是你啊。」長谷部眨了眨眼睛,變得清晰的視線之中大俱利伽羅望著他默默的點頭。「所以你就這樣過來了?」

「他真的很擔心你。如果我不來他怕是會去拜託國永,你不擅長應付他吧。」暗金色的眼瞳絲毫不閃躲的直視著他,「而且,我也一樣。」

「……抱歉。」

「覺得抱歉的話就好好照顧自己。」大俱利說,「那傢伙平常應該也囉嗦很多了。」

「我看你也沒少讓他操心。」看著大俱利撇開臉,長谷部低低笑了聲,「他的確說過很多,不管是平常還是剛才……可是啊,廣光。」

「刀劍是物品,因人的欲求而存在,依人的意志而行動。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過來的吧?單單靠我自己的想法是無法決定的吧,關於他所謂的、自己該要去追求些的什麼,關於我到底想要什麼。這種事情,我究竟要怎麼樣才會知道呢?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拼命的做好我該做的事情罷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近侍這個職位是主所任命的,直到被換下來之前,我都會做好我應該要完成的一切。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現在他突然說要我去好好考慮自己的事情,即使不用盡全力達成主命也無所謂。我真的、突然就不明白該怎麼做了。」

聞言,大俱利偏了偏頭,似乎在消化他所說的話。「長谷部,想做的事是什麼?」

「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都全心全意在完成主命,為什麼?」

「……因為,那畢竟是主交代給我的事情。」

「無論是誰交代給你的事都會這麼認真完成?」

「那倒是不會。」

「因為你覺得主是重要的,完成主命才會那麼重要。判斷的基準是在你自己身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你自己,長谷部。不管誰都是那樣的,我也是,光忠那傢伙也是。」

「……」

「不管怎麼樣主都已經不在了,所以已經不用再把主命作為逃避答案的藉口。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想怎麼做?」

眼中所看見的天空是沒有一片雲的藍,彷彿尚未經過任何調色的顏料,純粹又濃重的覆住舉目所及的整個世界。

他突然就出現在那裡,即使努力思考了也對這個地方毫無印象,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剛才在哪裡做些什麼,自然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腳下的地虛軟的踩不踏實,即使想要移動也很快便失去重心跌坐在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地面上頭。

心下猶疑的張望四周,但他的視線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一個淡淡的身影,就近在自己眼前,面目卻模模糊糊的辨認不清。

即使如此,不知怎的他就是知道那是誰。他伸出手,那人卻在他恰好無法碰觸到的距離。

他感到有滿滿的話語梗在心頭,自己理應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偏偏他的聲音卡在喉嚨無法順從自己的心意脫口而出。他拼命的眨著眼睛,想讓自己的視線恢復清明,而那個身影卻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

「為什麼要丟下我們、為什麼要……丟下我……」他問道,在話語脫口而出時他意識到自己絲毫掩飾不住的哭腔,同時淚水也不聽使喚的順著眼尾滑落,「明明有哪裡做錯了只要告訴我,絕對會馬上改正的,可是您為什麼就這樣走了……」

那人俯下身,輕輕的虛握住長谷部的手腕。

「這樣就很好了。」他說,語氣輕緩,彷彿正說著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

這樣就很好了。

在耳邊響起的,是久遠卻又深刻的記憶,深深印刻在大腦深處,無法由自己主動去喚醒的記憶。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輕易的告訴自己的話,即使潛意識期待著有誰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即使在現實中確實存在著願意對他這樣說的人,原來會如此言語的那人卻早已經不在了。

長谷部想起來,過去每當他興沖沖的提前將被交代的文件拿去審神者那裡,十有八九會在等待如何修改的指示時得到不需要的答案,而他往往會疑惑的再次確認,僅僅只是經過初步書寫的文書真的有達到標準嗎?這種時候便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理所當然的微笑,以及理所當然的話語。

因為是長谷部,所以即使你還覺得不夠好,也已經足夠好了。

自己怎麼會忘記了呢?

他發現自己忘掉了好多事,因為實在已經過了太久。只記得懷念當初的一切,只是希望自己能將曾經擁有的一切、將那些回憶緊緊握在手中,期盼它們哪天會回到身邊,但卻連那具體是什麼都記不清了。

事到如今,一直以來都心心念念的主上、就連最簡單的長相在他腦海中也已經無法清晰的回憶起來。他著急的抬起頭想努力看清楚,朦朧的罩在兩人間的薄霧散開後出現的卻是一個更加熟識的面孔。

「不要再更努力了,長谷部君。」燭台切光忠說道,伸出手抓住他的,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交給我們也無所謂的哦。」

「我……」

想怎麼做?

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

意識斷開的猝不及防,在思緒再次回到腦海中的時候他看見空蕩蕩的手入室,他可以感覺到全身的不適已經恢復到近乎完美,具體來說即使現在馬上出去繞著本丸跑個三圈也不成問題。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明亮清澈的地方,還有讓人懷念的感覺。他記得自己好像對誰說了什麼話,但又什麼也記不起來。

只記得最後留在心裡的疑問,也或許是因為他本就是帶著它入睡,那個一直以來都存在,卻一直以來都不願去面對的問題。

自己究竟想怎麼做?

不是該要怎麼做,而是想要怎麼做。

燭台切光忠的話語,大俱利伽羅帶著疑問的純粹眼神,彷彿逼迫一般要求他去直面自己心裡頭那塊一直以來都未曾願意去思考的部分。

答案是什麼?

到底什麼樣的結果才是自己所期盼的?

正當他打算坐起來時門那邊響起了腳步聲,遲鈍的知覺已經恢復平時的敏銳,他知道來的人是誰。

「啊、你醒了。」光忠說道,他用非常不必要的帥氣姿勢將手上的托盤放在長谷部的床鋪旁邊,跟著也坐了下去,「好點了嗎?」

長谷部盯著他看了幾秒,把吐槽吞回肚子裡,「基本上都沒事了。」

「那太好了。」光忠把湯匙遞給他,「還很燙,小心一點。」

「哦。」小口地嘗著碗裡的菜粥,長谷部腦中跑馬燈似地閃過了本丸這一陣子的行事曆,拜他自己所賜,應該暫時還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得處理。

就算不是自願的,在真正停下腳步來之後才意識到,原先以為必須要時時繃緊神經才能夠追上目標,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並不是真的那樣急迫。

或許就如同他們說的,很多事情都只是自尋煩惱。

「還有,這幾天就好好放個假吧。事情交給其他人幫忙就行了,很多人都願意幫忙的。」光忠說。

「可是一直一來都是用我自己的習慣去做的,這麼突如其來的丟給別人的話……」

「那部分我已經拜託歌仙君囉。他早些時候去辦公室看過了,說你的行事曆上安排得很清楚,不用再多說明了。」

「歌仙?」印象中那個人並不是個太愛多管閒事的個性,長谷部一時想不過來為何這邊會提到這個名字

「別說你來之前了,你以為在大部分的人都還沒顯現、最早的時候,那些事情都是誰處理的。」

「啊、我懂了。」

「長谷部君也該對工作以外的事上心點啦,明明關於那些事情記得那麼牢的。」

「我努力。」

「光是說說可是不行的唷。我呢,之前都想著要尊重長谷部君,不要太過干涉你的做法。但是現在嘛……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打算繼續放任長谷部君自己亂來了。」長船之祖所打造的太刀露出溫和的微笑,長谷部卻硬生生從中讀出了威脅的意味。

「你想怎樣?」

「嗯--首先搬來我房間住吧,其他人很多也不是自己睡的所以我們應該沒什麼問題,我會好好監督長谷部君的作息。再說本丸的房間也有限,雖然目前還足夠用但是指不定哪天就不夠了呢?」

「我們本丸又不會再有新的刀劍了!」

「長谷部君不是說主還會回來的嗎?到時候就會有了啊。」

「……是那樣沒錯。」

「對吧。」看著長谷部糾結的神情,光忠忍不住笑出聲,「先試試看啦,如果不行的話隨時可以再想辦法啊。」

這個人,毫無破綻。長谷部忍不住這樣想,雖然另一個原因是對於光忠所說的反正自己房間也沒什麼需要整理的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這點無可反駁。

走出手入室的時候外頭的陽光正好,涼爽的氣溫下陽光的熱度照在身上令人感覺非常舒適。受到光線的影響,光忠瞇起眼看著院子裡做著各自事情的刀劍。「天氣真不錯。」光忠一邊感嘆,一邊向著房間區域走去。長谷部在跟上去前回頭看了一下辦公室那頭,看見了似乎有些人影在進出。

「別看啦,休假期間就別想了。」

「我才沒……是說那也不是什麼有問題的事情吧!」

「哈哈。是這樣沒錯。唔、時間差不多了呢,我得過去廚房那邊了,長谷部君要不回房再休息一下,開飯前我去叫你?」

「已經夠了,再也睡不著了。」長谷部幾乎是立刻反駁出聲,大概是睡怕了。

「那你去找小伽羅吧,他今天也沒事,應該正一個人待著吧。啊、還是我去請鶴さん來陪你?」

「……大俱利伽羅在哪。」

「開玩笑的啦,鶴さん今天說好要幫我弄午餐了。你去我們房間前面那一帶找找吧,小伽羅應該待在那,啊、他在那裡沒錯。」兩人拐過一個彎後看見走廊另一端的盡頭坐著一個人,正彎腰擺弄著庭院地上的什麼東西。「對了,長谷部君午餐有想吃什麼嗎?」

「嗯……烏龍麵吧。」

「咦?」

「嗯?」

「不、只是長谷部君以前都會說隨便什麼都可以,有點意外。」

「是這樣嗎?」長谷部說,似乎是真的沒有意識到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吃了。」

「交給我吧!」

目送著長谷部聽話地走到大俱利身後的背影,光忠滿意地嘆了口氣,而後轉身向廚房走了過去。

他在腦中思考著待會料理的順序,烏龍麵剛好上星期心血來潮做了一批放著,不然從頭開始做起怕是要等晚餐才能吃到。本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每次做飯都是大工程,雖然平時就並不討厭這樣的作業,但有人期待著做出的成品的時候果然要讓人更加高興。

「怎麼了嗎?你看起來心情很好?」鶴丸一邊削著蘿蔔皮一邊問。

「咦?有嗎?」

「哼嗯——有沒有呢?」

「別取笑我啦。」光忠拿著漏勺將湯鍋裡的昆布撈起來放在一邊,像是怕人不知道他心情好一樣,不自覺的哼起了歌。

「解決了?」放下手中的菜刀,鶴丸饒有興趣的湊上前看他。

「什麼解決了?」光忠被盯的渾身不自在,揮揮手把人趕回去做事,轉身去櫥櫃抱了幾盒雞蛋出來。

鶴丸一刀下去俐落地把蘿蔔剖為兩半,「長谷部的事情啊。」他說,「全部都寫在臉上。」

「這麼明顯的嗎……」正拿著另一個鍋子燒起熱水的光忠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早呢,他養成了那麼久的習慣肯定也沒那麼快能改掉。」

「從現在慢慢開始也不遲嘛。這麼一說我還挺懷念以前的長谷部,真是期待他變回去啊。你在找什麼?」

「啊、不好意思,我忘記計時器放在哪裡了。」在鶴丸的示意下光忠成功的找到了計時器,擺弄了一番後將滾水搬離爐子,雞蛋一一放入鍋中,「你太愛逗他了啦。」

「因為很有趣嘛。」

「承認的太爽快了!」

「哈啾。」在踏入溫暖的室內的瞬間,光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真的變得很冷耶,外面都下雪了。」

長谷部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奇怪的看著他,「我知道,景趣是我換的。」

「不要露出那種『你為什麼不知道』的表情啦!我當然知道,但是還是想跟長谷部君說嘛,一般來說不都是會這樣的嗎?以前也是的吧。」

「是嗎?太久以前不記得了。」

「真是的。」光忠湊到他身後去看,「快做完了嗎?」

「快了,有什麼事嗎?還不急可以晚上再處理也沒關係。」

「今天沒什麼事情嘛,想邀長谷部君出去走走。」

「外面正在下雪哦?」

「我知道啦!我才剛從外面進來的。就在走廊上逛逛,不到外面去,不過要去的話也有傘。」光忠將多帶來的圍巾從後面掛在長谷部脖子上,與其說多帶的不如說出房門前看見遺落在房間裡的圍巾就知道這人又忘記了。

或許是聽起來並非什麼正經事的關係,長谷部猶豫了半晌才離開座位,抬起手將圍巾戴好。一走到室外就被撲面而來的冷風激的打了個哆嗦,將雙手緊緊地縮在口袋裡,「真的好冷。」

「我就說吧,不過至少雪已經停下來了。」

「之後還得特別安排人力去處理才行啊。」

「這種時候就暫時先別想那些啦。」光忠看起來心情很好,走著走著能夠看見在平時短刀們喜歡玩耍的院子、以及走廊上都聚集了許多刀劍。「因為實在是太久違了,大家都很興奮呢。」

「......是啊。」

「冬天也還不錯吧。雖然確實幾天後這股興奮消失了就該開始感到困擾了,不過有哪件事不是這樣呢。」

「我想我應該只是覺得,必須將一切都維持在最好的狀態。我覺得那才是它們該要有的樣子,是我記憶裡該有的樣子。」

大概那也是長谷部心裡所認定的,在他們那久未歸來的審神者哪天推開了本丸的大門時,他所希望他能夠見到的狀態吧。光忠知道。所以才讓本丸的季節一直停留在居住起來最舒適,不似夏天的酷熱也沒有如現在寒冷的季節,在最舒心環境中保持著最佳的狀態,他大概是那樣想的。

「不過,如果是現在的話,我想我能夠明白你的意思。」

「長谷部君回憶中的冬天是怎麼樣的?」光忠問道,「以前主還在的時候也有改變季節的習慣吧?長谷部君記得的,最好的是什麼樣子?」

「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吧?」

「那不就挺好的?」兩人走到自己房門口,光忠彎下身拍了拍廊緣的塵土後要長谷部跟著自己坐下,恰好是一個能夠遠遠看見其他刀劍們享受著雪天的景象,卻又能保有安靜空間的距離。「要我說的話,只要像這樣待在一起大概就是最好的狀態了吧。」

「那就是對你來說重要的事情嗎?」

「嗯?」

「大俱利伽羅說的,他要我為自己重視的事情行動,他說所有人都是那樣,你也是。」

「小伽羅說了那樣的話啊。嗯......或許是那樣吧?所以我才會希望長谷部君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埋頭努力,和大家一起生活、讓大家陪著長谷部君一起煩惱。現在算是夢想達成了吧。」

「是嗎。」長谷部將身體的重心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仰頭看著雪停後晴朗的天空。

「不過我還有一個願望,長谷部君要幫我實現嗎?」

「有不太好的預感,但是聽一下也沒關係。」

「我啊,想要看長谷部君多笑一些,明明笑起來才更帥氣偏要一直繃著那張臉。」

「什麼帥氣……我又不是你。」

「長谷部君是在稱讚我嗎,好高興。」

「自我意識過剩。」

「好嚴厲!」光忠伸出手報復似的捏了捏長谷部的臉頰,「不多動動肌肉可是會僵硬的。」

「哪有那種事。」長谷部說,看著眼前的人擺出一副受委屈的表情,一下子繃不住還是笑了出來。

「看吧,沒有那麼難的。」

「嗯。」長谷部答道,而後像是感到不好意思一般,轉過頭去迴避了光忠的視線。

光忠也不再接腔,即使只是一瞬間,他也感覺到心裡那道無法跨越的界線已經不復存在。恍惚間他已經記不清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此煩惱,曾經伸出手也無法觸及的那個人,如今就近在咫尺。

四季遞嬗,而終於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日之中,他們回到了彼此身邊。

2020.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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